17：还恩
难怪柳湘叶视自己为眼中钉。
原是自己的美貌，挡住了她的路。
柳绿沉摸摸自己的脸，心头一笑，对柳丁香问道：“五姐姐，你觉得我与四姐姐比，谁最美？”
柳丁香当着雍文侯的面不好说谎，更不敢说自己最美，便咬咬牙：“你。”
“侯爷你觉得呢？”柳绿沉话头一转，问专注观礼的雍文侯。
雍文侯一顿，皱眉道：“七姑娘，你如今年芳十三岁。”
你还小，干嘛跟十六岁的比？
柳丁香原本就对她问雍文侯谁美的问题不满，可谁知道，柳绿沉一句：“可是我觉得五姐姐比四姐姐更美。”
柳丁香一听，心花怒放，搂着柳绿沉喊了一声乖乖：“虽然我知道你是哄我的，但是我听了很是开心。”
柳绿沉见她心花怒放，知道她上道了，便不动声色得挑拨道：“可是，五姐姐，伯母手里掌控着那三成盈润，恐怕是给四姐姐当嫁妆的，若是四姐姐嫁得比你好，那崔姨娘在后院，就只能被伯母欺负了。”
柳丁香笑容一顿，她松开柳绿沉，脸上笑意收敛：“你怎么知道那三成盈润是给柳湘叶的？”
柳绿沉不好透露太多消息给她，只能蒙混过关：“谁不知道袁伯母最喜爱四姐姐，连大哥哥都越过了去，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贵重的东西都给四姐姐。”
“将来四姐姐出阁，若是嫁妆带得少了，婆家定欺负了去，所以我就猜这三成盈润是给四姐姐的。”柳绿沉道。
不过，柳丁香略一思索，便将饕餮一样的目光望向雍文侯。
荣宴修仿佛能感知道对方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的目光，“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挡住柳丁香财狼一样的目光。
“你放心，满扬州城，谁有侯爷身份高？”柳丁香捏了捏柳绿沉的手指，说道：“只要我能嫁给侯爷，袁氏见了我，也得喊一声侯夫人。”
柳绿沉：“……”
袁氏母女已经把目光瞄向太子了，而五姐姐，你目光短浅只选了无权无势只有虚爵的雍文侯？
柳绿沉在心里暗暗嫌弃了她一把，随即便听到唱礼官高声喊道：“礼成，宴客入席。”
雍文侯逃也似的逃开，柳丁香还没跟他说上一句话呢，趁着未入席，自然要追上去跟雍文侯说两句话。
柳绿沉呆呆地坐在廊下的绣凳上，美人凭栏靠，香手支腮，思索着袁氏母女的意图。
“七妹妹。”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柳绿沉回过神来，望向柳湘叶，挑眉一笑：“四姐姐有何吩咐？”
“七妹妹如今攀上了雍文侯，便以为攀上高枝变凤凰了吗？”柳湘叶以标准的身姿站在柳绿沉面前，轻蔑道。
柳绿沉装回痴傻，天真地问道：“四姐姐，高枝是什么呀？会变凤凰，凤凰很漂亮吗？”
柳湘叶凝眸，似乎在辨别她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又想起母亲命大夫每日给她开的药方里，确实有损人心智的成分，便越发笃定柳绿沉在步步走向痴傻。
“也是。”柳湘叶斗志昂扬地来，败兴而归：“我与一个痴傻儿斗什么？”
早晚，柳绿沉都得死。
只是她不知道，那一碗碗乌黑的药汁，被柳绿沉倒进了井里，并没有喝下去。
柳绿沉见她走远了，红绸才上前来扶起她，后怕地对柳绿沉道：“姑娘，以后在人前还是与侯爷保持些距离，不然，四姑娘恐怕还是会针对你。”
柳绿沉被她扶着走，她走过一片水池，水池倒影出她绝色的容貌，柳绿沉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红绸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生得这样一副容貌，就算不与雍文侯走得近，四姐姐也不会放过我的。”柳绿沉道。
尤其是袁氏母女在盯上太子妃之位的情况下。
一行人无心宴席，柳绿沉便以身体不适跟袁氏告假回院，走在路上，柳绿沉敲想着事情，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柳绿沉脱口而出喊道：“三姐夫。”
来人不是别人，真是本该是今日主角的黄宗仁。
柳绿沉仔细打量着来人，黄宗仁生得面容白净，双手修长，身形消瘦但有风骨，是如今盛行的白面书生人设。
“七姑娘。”黄宗仁略微腼腆，仿佛也知道他逃离宴席，私自出现在后院之中会见妻妹是为不妥，便略微拱手，道歉道：“本无意惊扰七姑娘，只是我与令姐相识一场，今日见七姑娘神色不好，想来姑娘一人在后宅中生存颇难……”
柳绿沉警惕四周无人，耳朵却听见黄宗仁说道：“……这是一千两银子，是为了答谢令姐当年救济之恩所赠，七姑娘，拿着吧。”
柳绿沉眼睁睁看着黄宗仁从怀里掏出尚且有余温的银票，略微不解道：“你说我姐姐救过你？”
“正是，当年吾与吾母飘摇在外，母生大病无钱医治，是大姑娘心慈请了大夫开了药，我母亲才好起来。”黄宗仁神色晦涩，仿佛那段岁月不忍回首，说道。
柳嫣红心善，又是家中最大的，自来对年幼的妹妹们多有照拂，就算是出街遇到困难之人，也会施以仁手。
不管黄宗仁说的是不是真的，柳绿沉一听柳嫣红这么好，最后落得被荣家侵猪笼的下场，便对将柳嫣红嫁入荣府的袁氏恨意又深了一分。
“好，既是如此，家姐慈恩，我便收下了。”柳绿沉微微一福身子，便是让红绸将银票收下。
当初，柳嫣红给的是一百两，如今，黄宗仁还了一千两，十倍的恩还，确确实实地壮大了柳绿沉寥寥无几的嫁妆。
恩还罢，柳绿沉心头一动，眼前的男子纯孝，知恩图报，不该像前世一样落得被算计死亡的下场。
想了想，便出口提示到：“三姐夫。”
黄宗仁回头，微微拱手，问道：“七姑娘还有话说？”
柳绿沉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矿业即是姐夫的家产，还是应该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姐夫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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