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淮言落心上

第三十三章 逼迫

韩落以为是她的幻听,韩暖怎么可能来敲她的门,笨的连最基本的掩饰都没了?

自嘲的笑了笑,拉过被子捂住头,企图消灭出现的幻听。

她的办法似乎并没得到什么效果,房门外的声音反而愈演愈烈起来,韩暖的声音也更加真实。

拍打着门的声音,好像是要把什么她所在的空间贯穿一般,连带着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韩落做起身来,她片刻怀疑这并不是幻听,而是真实存在。

打开床头的灯,门外的声音依旧,她缓缓走过去。

即便打开门,没有人,她也不会怎样,不打开这声音断然会持续。

屏住呼吸,她闭上眼眸再睁开,伸手打开房门。

韩暖的手刚好举在空中,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攻击,见着韩落打开了门,高举了手,朝着白皙的脸颊而去。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走廊,韩落回过神来,这并不是她的幻听,而是真实。

许辞刚走到避角处,瞧见了这一幕,出声制止也为时已晚,“暖暖,你在干什么?”

韩落一个激灵,刚才那一幕被许辞看了去,多年来,即使她受了再大的委屈,也没在许辞跟前被侮辱过。

这又是一个第一次,无尽无边的羞耻感铺面而来,把她掩埋。

再没脸去见他,埋在心中的那一点点高傲和坚持,在他看见自己被打的那一刻,全部都粉碎了一地。

仅有的自尊也形同虚设,刹那间倒塌。

韩落转身关门,她感觉自己一刻也在这个家里呆不下,尽早离去才是正道。

门还没落在关合处,许辞的手便伸了进去挡在门上,随之那关心总是温柔的话语也接踵而来。

“落落疼吗?”

他的手刚落在半空中,好似不妥,又忙着收了回来,浅语。

“下楼让佣人拿点冰块敷敷脸,肿了可不好,明天不是还有学校的面试?”

“多谢你上心,我会注意。”

韩落关上了门,背靠着门身体滑落,眼里止不住的流下,汩汩地。

埋藏在匣子里的负面情绪,潜伏多日终于在这一刻,在韩落放松警惕时,破锁而出,把她包裹在里。

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体,韩落走到房间里的浴室,打开花洒。

刚好预习了一些医学知识,拿起与毛巾放在一起的刀片,她褪去身上的衣物,拧开浴缸的热水。

躺进去,雾气一点点覆盖她的眼眸,清朗明晰的室内,逐渐昏暗。

她昏昏欲睡,不知是缺血还是缺氧,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也跟她一般这么困倦、疲惫吗?

她嘴角露出微笑,眼眸也撑不起,好困……睡吧,睡着了什么事都没了。

韩落安心的闭上眼,浴室里一片潮湿,水雾带着腥味。

许辞在客厅与韩暖卿卿我我互动,韩振年早已经回公司,吴玲泡在美容院。

他实在有些担心韩落,刚才她神色有异,若是平常应……见到他,理应欣喜若狂,而今日她的眼眸黯淡无光。

“你去拿些冰块给落落送去,敲门好好跟她说。”

喊了站在一侧的佣人,许辞盯着佣人端着托盘走上楼去,又等着她下来。

佣人来到韩落房门外,敲了了三下,无人回应。

再敲,还是无人回应,又再次,还是无人回应。

韩落一项不喜佣人进她的房间,更别说这般,她更是不喜。每次都冷着脸开门,却从来不不开门。

佣人觉得奇怪,只好折返,许辞见她还端着托盘不觉问道。

“怎么没给她?”

“敲了门,二小姐没回应。”

许辞没觉得怎样,天色已晚,兴许是睡着了,明日他再来探望。

韩振年回家,只见韩暖坐在沙发上吃着点心,不见韩落,“韩落人呢?”

“爸,你没事问她做什么?一定是憋在房间里生闷气,见着我和许辞哥哥亲密无间,她可是嫉妒的发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暖一脸不屑,“我这话什么意思,爸爸可不知晓,韩落喜欢许辞哥哥,可偏偏许辞不喜欢她。”

“都还是孩子,很常见。你也别太欺负人家,好歹跟你是姐妹。”

听着韩振年的话,韩暖一个怒火攻心,激动扬言,也顾不得这是不是她的父亲。

只为图个口舌之快,“爸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往你可是看她怎么都不顺眼,冷漠至极。如今这是怎么了?我不过多说了她几句,你就训斥我?”

“都是成年人,你老是欺负她,也不顾韩家的名声。以往是我宠爱你,睁一眼闭一眼,如今……”

“怎么?爸爸是觉得如今我还不如她,以后你可得指望她给你招一个上门女婿?”

韩暖冷笑,父亲心中的想法,她何尝不知。

母亲和她日日夜夜担心也是如此,要是韩落样貌、人品差点还好说,可她偏偏跟自己不相上下。

两人比起来,她空有个韩家大小姐的名声,空有了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辜负了父亲从小的培育,也辜负了母亲的期望,她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可止不住有一个比她更优秀的人在身边。

而且这个是她的姐妹,同样留着韩家的血脉,她不能忍受。

“这些年来,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韩振年对韩暖说出这话感到诧异,他那个乖巧懂事有听话的女儿去哪里了?眼前这个尖酸刻薄的孩子是谁?

一个佣人战战兢兢的走到韩振年跟前,低着头,声音小如蚊蝇。

“老……老爷。”

“?”

“那个……二小姐的房间,房……”

“有话好好说,吞吞吐吐做什么?管家平时没教你怎么回话?”韩振年冷声。

“有。”佣人更是颤抖的厉害,结结巴巴,“二小姐的房间,热水已经放了快一个小时,敲门也无人响应。”

韩振年眉峰微蹙,下午两人刚谈过,她扬言不同意,便自杀给他看。

该不会……

韩振年叫来管家和后院的园丁,一起来到韩落房门前,二楼的走廊上一片寂静了无声音。

咚咚!咚咚咚!

“韩落?”

韩振年开口,语气生疏不自然,这多年他居然还没叫过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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